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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你的人會希望你能一直做自己,因為他們喜歡你就是你。
Stay true to yourself for the sake of those who love you, because they hate to see you become someone else.
 
魔法公主 (Princess Mononoke), 1997
 
現在正在戲院重映的《魔法公主》是動畫大師宮崎駿本人所執導的第七部作品,同時也是吉卜力工作室的第十部。在1997年上映之前,工作室內的所有人都無法預測這部電影會得到怎樣的評價,沒想到最後卻創下了1420萬觀影人次、193億日圓票房的驚人成績,後來更成為了吉卜力工作室進軍國際的首部作品,在日本影史上有著意義非凡的地位。
《魔法公主》的故事設定在14到16世紀的日本室町時代,一位古代蝦夷族的少年「阿席達卡」為了保護家鄉不被邪魔攻擊而受到詛咒。在族中長老的指示之下,阿席達卡來到西方國度,卻捲入了人類與森林的衝突之中,並遇見了一位被狼養大的少女「小桑」,也在她的帶領之下見證了守護森林的「山獸神」的任慈與殘酷。阿席達卡在找尋詛咒的源頭時發現,人類因為自我的貪慾而破壞了大自然,森林中的動物與神靈們試圖反抗卻節節敗退,不只導致生靈塗炭,更造成了動物神靈們因為仇恨與痛苦而變成了邪魔。但是當阿席達卡來到了以冶鐵維生的「達達拉」城寨中時卻發現,造成邪魔的始作俑者「黑帽大人」卻是當地百姓的唯一依靠。此時的阿席達卡陷入了天人交戰:若幫助森林對抗黑帽大人,那麼達達拉城中的所有人將淪為覬覦鐵礦的朝廷的獵物;但若幫助黑帽大人,那麼森林勢必會在人類的貪婪之下化作廢墟。而故事就環繞在阿席達卡試圖解開自身詛咒,並找到能讓森林與人類共存的方法中。
如果光是看前面的劇情簡介,再加上以往吉卜力透過作品試圖闡述的各種理念,不免會讓人認為《魔法公主》又是一部宣導反戰或是崇尚大自然的作品。但我們在拜讀收錄了宮崎駿各種公開訪談的著作《折返點》的時候卻發現,《魔法公主》其實並不是試圖站在道德制高點上,用自身的價值觀來告訴觀眾什麼是善什麼是惡。雖然乍看之下,破壞大自然的人類就是壞人,保護森林的動物與山獸神就是好人,那為什麼山獸神卻選擇治療受了槍傷的阿席達卡,卻不肯治療想要保護森林的乙事主呢?而要不是黑帽大人打造了達達拉城,那些被迫賣身的女孩以及痲瘋病人們又該怎麼辦呢?可是她用鐵礦打造出來的槍砲,卻又被用來濫殺人類和動物。因此宮崎駿曾經表示,之所以會製作《魔法公主》,就是覺得如果想要好好討論大自然,人們已經不能再停留在「光是讚嘆花草很美」的自我欺騙中,而是得要正面切入問題,因為「若只想看單純的善與惡,將無法掌握事物的本質」(P.32)。
宮崎駿認為,人類與大自然的關係是沒有辦法用簡單的「善惡」作為結論的。人類在建立文明的過程中利用了大自然的資源,但歷史上又有無數的文明是因為過度利用資源而導致文明的崩壞。而因為人類自詡為萬物之靈,習慣以自身的標準來判斷一件事物的價值,有用的就是好,沒用的就是不好。但殊不知在大自然的運作裡,一樣東西的好壞,是不能以單一物種的標準來判斷的,否則相信在許多物種的眼中,恣意濫用大自然資源的人類才是最不應該存在的吧。《魔法公主》想做的,是同時描繪事物的不同面向,試圖呈現這個世界複雜的原貌:無論是黑帽大人的霸道與溫柔、山獸神同時賦予又奪取生命、森林動物的野性與生命力、小桑生為人類卻痛恨人類、或是阿席達卡被迫陷入的兩難。宮崎駿在宣傳這部電影時曾說:「不要用人類的眼睛去看自然」(P.44),就是希望觀眾就算不能改變對大自然的觀點,也能擴大自己的「自然觀」,進而了解自身在這個世界的位置,以及與大自然的關係。
 
宏浩翻譯轉自 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lessonsfrommovie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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